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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文中的:11.群仙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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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糖宝,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耶!”花千骨猛然惊异的看着自己手捧的花瓣,激动的差点没泣涕涟涟——

“啊,什么?”糖宝爬到一朵桃花里舔着里面的仙汁蜜液,香甜的晕晕乎乎。

“我可以碰花了!我可以碰花了!!没有枯萎,一点都没有枯萎呢!”花千骨突然反应过来,双脚(?)颤抖的抱住面前相比它的肉肉身体显得巨大的花瓣,脸儿在上面蹭来蹭去,柔柔的桃花瓣儿,绸缎一样的光滑而美丽。花千骨兴奋的打个滚儿,用花瓣被子一样把自己全身上下都裹了起来,好香,好舒服。

“你以前不能碰花么?”

“当然啦,不然我怎么叫花千骨,我生来就是花儿的克星。从来没有一朵花能在我手里完好如初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参见蔡明童鞋语录)”

“我想是天水滴或者那个勾玉的关系吧,特别是那个勾玉,看似普通,灵力却竟然比天水滴还要强上许多倍。你身上本来有一股很吸引妖魔鬼怪的气味,全被那个给屏蔽了。”

“啊?怪不得至从和朗哥哥分开,就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烦人的小鬼来缠我!”花千骨欣喜的从这朵花上爬到那朵花上。

林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桌上放满了琼浆玉液,仙果佳肴,看得糖宝口水都快掉下去。

“你说我纵身一跳,跳到下面桌子上放的蟠桃上,会不会被发现?”

“不但会被发现,说不定还被仙人一起吃到肚子里去。”花千骨哈哈的笑,“要来多少仙人啊?怎么设了那么多座位?”

“天底下有名无名的仙人多着呢,不过能够出席天宴的倒也不多,道行厉害的几乎全在这了。除了各仙派掌门必到之外,一些名头响亮的散仙,王母都会下帖邀约。如今昆仑由王母主掌,加起来,来的也有个四五百吧。”

不一会儿钟鸣鼎盛,仙乐大作,悠悠的众仙进场开始入座。

各式各样的仙人都有,超凡脱俗的,美艳绝伦的,仙风道骨的,老态龙钟的,凶神恶煞的,一时间花千骨看得眼花缭乱,口干舌燥。除了最上面坐的是玉皇和王母能够识别的出来,其他的一概不知。

糖宝一一跟她介绍着。

“那边坐的是蓬莱三仙,福禄寿三星。穿红衣,留着小胡子,色咪咪盯着众仙女看,笑得很淫荡的那个是财神爷,旁边埋头贪杯的那个是福神,须发皆白,身边站着个童子的那个是寿星南极仙翁。”

“那边分别是崂山,天山,太白山,王屋山等各派的掌门。可惜茅山清虚道长不在了……”

“哪个是崂山掌门?”花千骨伸起脖子望,突然想起还要帮林随意给他师傅带话的。

“那边那棵树下,白头发,眉头紧缩闭眼静坐的那个,看见没有?”

“哦,看见了!”

“恩,那边的应该好认,多是佛门的各位菩萨,左边素衣光头的那些是十八罗汉,再往后一点是美音,梵音,天鼓,颂德,广目等十八伽蓝,你注意看妙叹,她是生得最美的一个,和嫦娥有得一拼,长得最奇怪的那个是雷音。”

“再往东边那几桌是二十诸天,日天,月天,大梵天,帝释天,阎摩罗王等,他们的仙法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脾气也挺火爆,一般人都不敢太招惹。”

“那边在对弈的是南斗六星君和北斗七星君。十三个人凑在一起,每次有机会聚在一起都是不分昼夜的下棋,而且是十三人同时下的超强联盟混战,他们的棋子都是天上的星星,可以锻炼出世上最好的兵器。”

“另外那边高声喧哗,好像在吵架一样的是四海的龙王。”

“啊?居然有个女的?好漂亮!”花千骨看着那么多惊世骇俗的天人的脸,开始有点审美疲劳了,可是仍然对那个爽快大笑又不失女子妩媚姿态的红发龙王感到惊艳。

“恩,里面最能喝,最厉害,也最漂亮的一个,新上任的北海龙王。”

“前面的那个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

“拿着白拂尘的那一个?”

“那个是道德天尊,就是太上老君。老滑头一个,最会见风使舵。他说的话都只可信一半。”

“那边是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另外三个似乎是为了镇压肆虐的妖魔没有来。”

“啊?观音菩萨!”

花千骨仰望端坐紫金莲的救苦救难的菩萨,差点没想跪下去拜两拜。

却见观音周身都是祥瑞,眉目间大慈大悲,一片微微的圣洁白光中,不断变幻的脸孔让人看不真切,却让花千骨想起未见过面的苦命的娘,突然内心一片酸楚。

“别看啦,菩萨千手千面,众生万相,看多了会心入幻境的。”

“那边的很多你应该都耳熟能详,许多都是得道后,玉帝册封,身居高位的。二郎神,巨灵神,太白金星,赤脚大仙,文曲星和武曲星,千里眼,顺风耳,风伯,雨师,雷公,电母。正在台前献舞的是七仙女,在给众仙斟酒的那个是嫦娥仙子。角落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冷艳美人是九天玄女。”

花千骨抬眼望,这个年纪并不是说有多能欣赏和理解美丽这个词,就好像只知道九天弦乐好听,又说不出来好听在哪里,和凡间音乐区别在哪里。只是看见半空中,漂浮着一朵朵彩色的祥云,靛蓝的天幕中,七名身着各色霓衣的仙女在空中轻歌曼舞。赤裸的美玉般的足踝,踝上系着精致的银钏,钏上镶了数不清的银铃,栩栩和风,轻盈如梦,彩带翻飞,轻纱舞动。

而那嫦娥仙子和九天玄女,一个妩媚倾城,一个冷艳无双。好看得让花千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也同为女子。

“那边浑身喷火没人靠近的那个是烈火星君,脾气暴躁,在仙界没人敢招惹他也都不爱搭理他。花千骨细看,却是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

“那边那个阳刚帅气的是青龙孟章神君,身边跟的小巧可人的是朱雀神君,白虎和玄武没有来,他们和整个仙界闹不和已经很久了。有谣传说他们和妖魔来往慎密,似是有反意。他们手下神兵众多,所以玉帝为此事甚是头疼。”

“哇,糖宝,厉害哦!”

“嘿嘿,异朽阁的小妖精,专门就是为了收集打探消息还有为主人提供消息而存在。我身后可是异朽阁巨大的消息库啊!”

花千骨一想到糖宝大半知道的都是那一堆吊着的舌头告诉它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异朽阁不但皇宫,就连仙界的事情都知道的那么清楚么?”

“那是当然,六界之事皆有史记。”

“那异朽君知不知道什么方法可以抑制妖神出世的?”

“我也不清楚,我法力尚浅,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能够连接到的也只有异朽阁第一层的资料库。”

“呃,好羡慕这些仙人们啊!也不知道我要多久才能够拜到师学有小成。对了,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白子画老前辈呢?他不会也没有来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耽搁了吧。现如今仙界本就纷争内乱不堪,佛道两家为了争控制权明争暗斗,各门各派为了兴旺壮大不折手段,天兵天将也为了营营小利你死我活。玉皇王母光有实名没有实权,佛主和菩萨又几乎不问世事。现在仙界算来算去,唯有长留上仙白子画是道行最高,威望最高的了,众仙也几乎以他马首是瞻。商讨妖神出世这等大事,他不可能不来。”

花千骨完全弄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成了仙还会有这些欲望和勾心斗角。怪不得东方彧卿会这么讨厌仙人呢!

“那个是东华上仙,他和白子画一向交好,但是另外两个上仙脾气就很古怪,几乎每次的天宴都不屑来参加。”花千骨怔怔的望着那个如风一般的超凡男子,嘴角始终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秀雅惊人的,又象是弱不胜衣。

“还有许多游仙和散仙,那个妖娆满头卷发很像蛇精的女的是逆水千帆清水樱,和她正在说话的那个蒙着面纱的是幻夕颜,身份比较神秘。挺着好像弥勒佛肚子一样的那个是五岳散人,被他缠上的人非被他唠叨死,他身边那个一脸痛苦神情的是独步千军南岭寒,以前本是五尊之一,后来因为胞兄斗阑干,包庇妖女被驱逐到蛮荒,大怒之下离开九霄殿做了游仙。”

“糖宝你有听过欢喜天忧洛河东的名号么?”

“当然听过,那人道行十分厉害,不过脾气更厉害。虽然每年都有给他发天宴请帖,不过他厌恶仙界的繁文缛节还有假惺惺,从来都不来,仙界很多人都很讨厌他。特别是七仙女中的四仙女,不知道怎么被他得罪了,对他简直恨之入骨,一见就喊打喊杀的。”

“另外分散在各桌各处的子丑寅卯等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我就不一一给你指了。今年来的人比往年多出很多,还有好多我都不认识。若是你成了白子画的弟子,不管有没有仙籍,下次说不定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参加天宴了。我也可以跟着你名正言顺的下去吃东西,啊哈哈!”糖宝想的口水直流。

花千骨虽没见过什么世面,生来却是素心寡欲的一个人,一向也没什么大悲大喜。

这些一个个凡人眼里,美曼翩阡的神仙,她的眼睛很快适应并且习以为常了。要论诡异,没几个比得上异朽君,要论长相,没几个比得上轩辕朗,要论气质和仙姿,没几个比得上东方彧卿,要论恐怖凶恶,没几个比得上洛河东。

可是哪怕悲伤如父亲去世,她也忍住不哭出一滴眼泪,好看如轩辕朗还有东方彧卿,她也不过是刹那的惊异,凶恶如洛河东还有无数魍魉鬼魅,她再害怕也会硬着头皮无畏。

没太多的私欲,也没太多的情绪,她有自己的坚持,却也一向顺其自然,不太会拒绝别人。

12.长留上仙

在糖宝还在兴高采烈的浏览众仙,收集情报数据之时,花千骨对白子画的紧张等待还有微微好奇已经超过了她对瑶池里所发生的其他事的兴趣。

终于,“长留上仙到——”

她听外面宣了一声,众人起身。

……

那个,即将成为她师傅的人……

……

踏着清风,缓缓从天而降。

……

花海飘香,桃花林旁的五色瑶池水静静荡漾,万年不改。清风掀起层层粉浪,落英缤纷,飘花如雨。

花千骨身子轻轻晃了晃,那如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仿佛从亘古一直穿越射破到她面前,明亮闪烁的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白子画,从天的那一端缓缓向她走来,脚步花开如海,风过如浪。

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肩头飘落了一两片粉色的桃花瓣,无暇的几近透明的宫羽在腰间随风飞舞,更显其飘逸出尘。剑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击起了细小的波荡。长及膝的漆黑的云发华丽而隆重的倾泄了一身。

四周众仙人无不臣服而恭敬的向他弯下身子。连那一片桃花海也堆起层层细浪,追逐着他的脚步,上下欢腾翻飞着,仿若在他脚下腾起了粉色的云彩。而他走过的草地,步步生出一朵洁白未染的莲花。

花千骨无端的慌乱起来,大口的呼吸,害怕自己因为遗忘而窒息。眼睛,却不离那漫天绯色中,白的不染尘埃的身影。

万籁俱静,仿佛,这早已经不是了群仙宴,没有群仙,只有如画的人,从画中走出,被万千粉红的云彩簇拥着前行,独木出林,俯瞰风云。

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眉间是殷红色的掌门印记,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倾入花千骨的心里。不知觉的,突然竟感受到一阵疼痛。为何呢?

无法用任何词语去描述他,任何描述出来的他都不是他。

只是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却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圣洁的让人半点都不敢心生向往,半点都不敢靠近。

璎珞轻舞,暗香浮动。淡香的风从鼻端轻轻的擦过,微微的痒,从鼻尖一直到心底。

世界,一片银白……

世界,一片漆黑……

世界,一片金黄……

世界,一片柔和的水光荡漾……

……

白子画,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可有见过你?

花千骨痴了傻了好半天才发现,他竟然坐在了自己的树下。

大风越过,一树桃花仿佛都在雀跃般,快被吹到半空中去,一时间万千飞花,浮光跃金。

轻轻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花千骨看见糖宝大惊失色的望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转头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随着身体下的那片桃花瓣,往树下飘落了去。

仿佛踩着帆一样,悠扬的在半空长打着转儿。然后,竟径直的掉落到了白子画的酒盏之中。

花千骨傻傻的躺在那片花瓣上,犹若一叶轻舟,在酒盏中荡漾,清醇的酒香让她有点昏昏欲醉。

白子画低头看她,眼中一丝诧异,似乎微微上扬的唇角,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表情。

花千骨开始浑身哆嗦,比她这辈子任何一次见鬼还有看见的恐怖场景都觉得可怕。

白子画看着这个误入自己酒盏中的小虫子,难得兴致大发的伸出两根手指把她小小的身子从酒盏里拎了起来。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花千骨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他竟然用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身体,不等他把她捏死,她自己就已经心跳快到自爆而死了。

把小虫放在自己左手掌心里,白子画细细看来,发现她生得晶莹剔透,玲珑可爱,不由竟心生怜爱,伸出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在她身上来回抚摸揉弄了两下。

花千骨紧咬住唇,身体一阵颤抖,连魂魄也跟着一起颤栗起来。感受着白子画指尖皮肤的温度还有温柔,从身子到心灵全部都要融化成水。奇怪又说不出的麻痒与悸动从心底深处如火山般的喷薄而出,占据了身体和灵魂的所有角落。再也看不见眼前的任何景像,只是那种舒适与愉悦让她差点就要忍不住叫出声来。

太恐怖了!要是死了就好了……

那么近的凝视着白子画的脸,他的鼻尖几乎就在咫尺之间。花千骨完全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液还在流动。

白子画捏捏她僵硬的肢体,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刹那间,时间万物都静止了。

花千骨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是会笑的。那爱怜的望着自己的眸子突然变得烁亮无比,像是亘古长明的星辰,像是朝花夕拾陨日,像是盛大华丽的烟火,像是开到荼糜的花盏,绚烂的让她义无反顾的栽落进去。

心中的一切紧张与不安全被抚平,这样温柔而又慈悲的笑容直直打在人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时空幻灭,一切都成了空白。如滚滚惊雷,如骇浪惊涛,映衬在漫天飞舞的桃花雨里,缠绕成她一生一世的劫难。

“不小心掉下来了么?”他启唇,碎玉一般的声音。

说著,举杯,将银盏中的清液一饮而尽——包括,酒中还漂浮荡漾着的那片桃花瓣。

花千骨呆在那里,看着酒盏里一滴不剩,也不见了那抹桃红。

白子画低头,轻轻对着她呵了一口仙气,忘忧酒的清香迎面扑来。

花千骨整个人都被摄了魂去,望着他嘴角边的一点湿意,突然很想去舔。莫非?自己只是闻闻,也醉了么?

身子开始缓慢的飞腾起来,突然很不想离开他掌心的温暖,用力的伸出手想去握住,身子却越飞越高。

看着树下的人儿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突然鼻子竟有些酸楚。

重新安稳的又回到树枝上,躺卧在一朵桃花里,却已是大梦一生。

花千骨,再不是她自己的花千骨。

13.一年之约

“骨头!你没事吧?”

糖宝总算松了一口气的爬到花千骨身边,拍拍她的小脸,看她整个人完全都傻掉了,不会是惊吓过度吧?还好是碰上白子画,要是换作烈火星君等脾气暴躁的菩萨,早把她给捏死了。

“我……”花千骨动动嘴唇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喉咙也不是自己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努力的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往回拉,终于眼睛可以聚焦了。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糖宝而不是刚刚那对她倾城一笑的神仙。

“宝,我,我好像有点醉了。好困啊……”花千骨的眼皮直打架。

“啊,骨头,你不要睡啊,忘忧酒要是醉过去,大梦三四年,我可叫不醒你!”说着使劲往花千骨身上掐了几把,疼得花千骨直哼哼。

用力甩甩头,努力找回神智,她还有要事没办呢,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不过,真的好想在他的掌心里,沉睡一辈子啊!

“他就是白子画么?我还以为和清虚道长一样是一位老爷爷。”

“一般成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以后就一直是什么样子了,除非本人的意愿不会再有衰老这一说。”

“糖宝,我,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他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我还觉得好亲近一点,他会不会不肯答应收我做徒弟啊?”

“我也不知道。你别担心啦,他若不肯,我们就缠到他肯为止。”

“呵呵,那现在人来齐了,我是不是应该变回去跳到下面说明来意啊?”

“先别莽撞,等他们商量到这事的时候再说吧!”

“哦。”花千骨双脚垫住下巴,完全没有听见周围的神仙们在讨论什么,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树下的白子画,一抬手一转头,都紧紧的牵动着她的心。

“以上皆依众仙家所言即可,妖魔冥界与人间各处外力扭曲打开来的通道就请二十诸天尽快封印。只是这一次清虚道长竟然未到实在是让人有点不安。”玉帝捋捋胡须望着众仙似是希望有谁出来解释一下。

如今世道混乱,纷争不断,没有言明原因便缺席天宴的仙人不在少数,为何单单只问茅山派掌门一个?众仙皆有不解神色,只有少数几个知道清虚道长是守护神器之人之一,从一开始也是心神不宁。

崂山派掌门突然开口道:“听陛下说来贫道之前派去送信的徒儿也是一直没有回山,会不会是茅山出什么事了?”

“云隐来了没有?”玉帝四下张望。

“没有,传来信说是正在川中灭妖,抽不开身。”王母在一旁言道。

“茅山派弟子一个未来么?”玉帝皱起眉头,一般就算掌门再抽不开身,也会派门中弟子前来的。

糖宝踢了还在看着白子画发花痴的花千骨一脚。

“快啊!该你出场了!!”

花千骨咕噜咕噜从树上滚了下去,糖宝默念两句,她在半空中变回了人形,十分狼狈的摔在了白子画的桌子上。心里嘀咕着降落失败,要是掉他怀里多好啊。

众仙皆大惊失色,天宴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凡人来!就是因为太普通了,一点法力也没有,所以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花千骨手忙脚乱的扶住打翻的酒盏,生怕一个不小心沾湿了面前这人的白衣。

今天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还真多啊,白子画无语。

看着四脚朝天摔在自己面前桌上的面颊绯红的小孩,衣衫褴褛,顶个鸟窝一样的乱发,虽然经过某样强大法力的东西掩盖,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身上那一点与众不同的颇为诡异的气息。非常非常——不、喜、欢。

小孩的瞳孔漆黑发亮,好像是包容了整个星空的最明亮的水晶。此时正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着,虽然写满了紧张,可是在众仙诘问的注视下却丝毫没有恐惧。

七手八脚的扶起桌上的的杯盘狼藉,仿佛故意躲着自己的眼神一般,半点都不敢看向自己。

“哪儿来的野娃娃!”雷音突然大吼一声,跨上前来,震得糖宝都快要从树上掉下去了。糟了!骨头妈妈,快说啊,快说啊!

花千骨怔怔的抬头看着他的两个脑袋,这个人是仙呢?还是妖怪?

突然一下身子整个腾空,竟然被他抓住后背上的衣襟,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奋力的挣扎着,却像在空中游泳似的,姿势滑稽可笑极了。

“胆子太大了点吧,竟然敢跑到天宴上来捣乱!”两个头的两个嘴同时吼道。

“我……我是清虚道长让我来的!”花千骨大声喊。

“清虚老道?”周围的人愣住了,雷音也愣住了,“他让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来干吗?”

“雷音,快把孩子放下,听她好好说。”王母斥责道。

雷音这才把花千骨扔到一旁的草地上,花千骨揉揉摔痛的后背,爬起来站直了。还是神仙好说话,不像妖魔鬼怪那样难沟通。

“事情是这样的……”花千骨把自己总爱遇鬼,然后上茅山求道,可是没办法上山就去异朽阁求了个天水滴,后来上到山却发现茅山整个被灭门,气息奄奄的清虚道长让她来天宴捎个信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讲到拴天链被夺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白子画眉头紧皱,看来妖魔二界为了妖神出世已经协成联手了。

“你的意思是你个毛头小子现在是茅山派掌门?”雷音一肚子火大,另外一个头在仰天大笑着。

“呃……”花千骨难为情的望向慈祥的王母,“我能力有限,可不可以拜托娘娘帮我召集一下茅山派门人,好重整茅山派?”

“这是自然,你年纪小小一个人跋山涉水来天宴送信劳苦功高,清虚道长为护神器而舍身,实在是让人悲痛。我们一定会夺回拴天链不会让他和门下众弟子白死的。至于其他后事你不必担忧我们自会料理妥当。”

“娘娘!”花千骨没想到那么容易,连忙又转身跑道崂山派掌门面前,嗫嚅道:“这位道长,我上山途中碰到你的徒儿林随意的魂魄,他也请我带个信给你,他是被春秋不败打散了灵体,你让他带的东西也被抢走了,他说请你原谅,后悔平时没有好好学艺。他的魂魄被困在茅山上了,尸骨葬在快要上大茅峰的那条路旁。请你什么时候把他收殓回崂山。”

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睛里隐有泪光闪烁,轻叹一声。他道是林随意像平常一样贪玩可能又误了回山,但是今天一来看到清虚老道也没来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这位小施主。”

“这个春秋不败简直是完全不把我们仙界之人放在眼里!抢拴天链的事他肯定也有份参与,陛下,请下仙缉令!”王屋山掌门面如铁青。

玉帝点点头,却听太上老君道:“我觉得现在最大的危险是流火绯瞳杀阡陌,那人妖法如此高强,几度出入九霄殿盗取仙竟如入无人之境。鹿野几度大战都围困不了他,把所有天兵天将都当猴耍。再说他又是群魔之首,若能先将其斩杀,妖魔实力定会大减。”

“恩,所言有理,剩下的诸位持有神器的仙家们,一定要倍加小心,万不可再出现茅山这样的惨事了。这宴会我看也没心情再开下去,如果没什么事了,这次天宴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各为清虚道长上柱香,各司其职去吧。尊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玉帝望向白子画,眼里全是沉重的托付。

白子画心神领会:“没有了。”

“那好,大家都散了吧。”

众仙心下黯然,都明白茅山屠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为了妖神出世而争抢上古神器的一轮轮厮杀,紧接着会不断上演。如今,不断强大各自实力才是正道。

王母赏赐了花千骨一些神物,安慰她先回去茅山,然后有什么事会派人来通知她。

瑶池边上,众仙都匆匆散了去。也算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花千骨有些不自然的走到白子画面前,完全没有了刚刚面对众仙陈述时的口若悬河,还有面对各方关于异朽阁等诘问下的镇定自若。

“白,白……”叫什么呢?白老前辈?白师傅?白神仙?(呕……)

“清虚道长说这个很重要,让我交给你,还……还有,可不可以请你收我为徒!”

啊,她终于说出来啦!花千骨把那个传音螺高高捧到白子画面前,然后拜下身去。

白子画皱起眉头,更显得仙姿秀逸,孤冷出尘。可是那眉梢眼角浮动的,却是一抹若隐若现,久历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和之前看着身为小虫的她的眼神还有笑意完全不同。

“我从不收徒弟。”简单的几个字,接过传音螺,转身拂袖而去。

“白,白……”花千骨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着他。糖宝也连忙从树上驾着叶子小船飞到花千骨肩头停稳了。

“求求你了,我无处可去,清虚道长说我或许可以拜在你的门下。”

“清虚道长?”白子画停下步子,花千骨指指那个传音螺。

白子画手放在螺旋顶端处没有放开,先是洛河东的狮子吼从指尖里传了进来,然后又听到清虚道长的临终遗言,还有拴天链的秘密等等,以及最后再三拜托自己收面前这个高才及他腰的小孩为徒。

“洛河东,清虚道长,然后又是我,还真会一个推一个啊。”白子画无奈。左右打量了一下花千骨,生这种命格,偏偏还是个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花千骨!”花千骨惊喜的咧嘴对他笑,露出白白的小牙。

“连名字都那么煞气……”

“算命先生说要以煞制煞,爹爹也曾妄图找人给我改名和改命格,可都是死伤惨重,之后便没办法了。所以我才想要拜师学艺,我再也不想连累身边的人了!”

白子画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以后,我就叫你小骨了。”

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衣袂飘飘,说不出的风流恣肆。

花千骨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糖宝使劲掐她。她才狂喜的飞快跟了上去。

“师傅!!!”

“我没说收你为徒。”白子画看也不看她。

“那……”

“你可以跟我回长留山,作为一名普通的弟子,至于拜师,要按规矩来。一年之内,你若能学有所成,仙剑大会上表现出色,让我满意的话,可能我会考虑一下。”

“一年?”师傅大人是在考验她么?

“好!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做到最好的!”花千骨踌躇满志的发誓,她一定,要做白子画的徒弟!!

小说而已何必当真

巷子里的小书店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那些胡同小巷错综复杂,正渐渐被现代化都市吞噬的老城区,就往往隐藏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秘密。

故事发生在北方某大都市的老城区,一个叫“树根巷”的小胡同。这个小巷里有一个很小的古旧书店,专门卖旧书旧杂志和一些没人看得懂的古董书。从外观上看,这个小店就和它里面的古董书一样古老。书店的主人叫李书明,三十一岁。从他爷爷那辈儿起,他们家就开始经营这个店了。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除了留给他这家书店之外,还有一本稀有的古书《弱水志》。书名是用大篆写的,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古老,因为它被锁在一个梨木匣子里,从来不让人看。

李书明的父亲临终前曾叮嘱过他,这本古书不论别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能卖,也不许任何人打开盒子。至于为什么,却始终都没说明白。

继承了书店之后李书明才发现,这家小书店能够生存到今天,简直就是个奇迹。它不但坐落在一个人流稀少的小巷,而且经营的还都是收废品的人收来的旧书。能来光顾的除了一些老学究式的人物就是个把穷学生。虽然是一店之主,收入也只够勉强维持生活而已。不过书明是个知足常乐的人,生活虽说有些清苦,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经营着他的祖传老店。

出于好奇,李书明曾经想过打开那个装《弱水志》的梨木匣子看个究竟。可是匣子上的锁也老得掉渣,他找过很多有名的锁匠,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打开它。于是,李书明便渐渐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有一天,他和女朋友谈及了婚事,他才想到只有卖掉这本书,或许才能凑够结婚费用。至于父亲临终时的嘱咐,早已被爱情的力量抛到九霄云外了。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书明终于找来了一个年近八十的老锁匠,经过认真的检查,他说自己还是在十四岁当学徒时修过这种锁,所以或许可以打开。整整一个上午,老锁匠都在用镊子和竹片一刻不停的摆弄着。看来这把锁的确很不简单。刚开始书明还在一旁看着,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书店又不能没人看管,他只好先去照顾他的生意了。

下午五点半,天色已晚了,可是还不见老锁匠从里屋出来。书明走进去想看个究竟,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大吃一惊。锁头虽然打开了,但老锁匠却不见了,地上还有一滩水。这家书店只有一个出口,而且书明一直坐在门口的收银台,并没有见到他出来过。老锁匠到底哪里去了?莫非人间蒸发了不成?一阵凉意在书明脊背上直窜。

“对了,书呢?”李书明打开了装《弱水志》的木匣。里面是好几张裁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羊皮上全是大篆,书明几乎一个字也不认识。好在书没有丢,书明想,或许是他刚才干完活已经走了,只是没人注意到而已。

随着婚期的临近,书明想将古书卖掉的心情也日益迫切起来。这天,一个常在书店出现的老学究带来了一个古书收藏家,他一进门就指名要买这部《弱水志》,自然正中了书明的下怀。

他将对方带进里屋,取出了木匣。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老板,结帐!”书明只好将书递给那位收藏家,让他慢慢看,自己先出去收钱去了。两分钟后,他收完钱回到里屋。刚一进门,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来,里屋又是空无一人。就像上次一样,收藏家和老学究都消失了。地上仍然有一滩水,羊皮还好好的放在木匣当中。

“邪门儿,太邪门儿了。”他们都到哪儿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书明回想着各种可能性。

“莫非是……这书?”他看着那个木匣,不由的倒退了一步。三个人在这家店里失踪了,如果警察知道了这件事,书店非得关门儿不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书明终于打起精神,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书明不断暗地里打听这三个人的消息,可是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信。他感到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一阵阵不详的预感和莫名的恐惧让他的神经倍受煎熬。

人在这种时候难免病急乱投医,书明满心踌躇的踏进了一个出名的算命先生的家。

“你要算什么呢?”算命先生打开《周易》,摆出了八卦、铜钱儿等算命工具。

“我要找人。”

“好。”算命先生将一把铜钱撒在了八卦上。

“这……这……对不起,我算不了。卦金还你,你另请高明吧。”算命先生满头大汗的说。

“为什么?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吗?”

“不,只是这件事邪得很,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介绍你一个人,他住在槐树巷十三号,或许他能够帮你。”算命先生一边说一边慌忙的收拾东西。

“谢谢,那我就去试试看。”

槐树巷十三号,一座破旧的不起眼儿的小民房。书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在阴暗的房间里,他见到了他要见的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客人请坐。你的气色不太好,看样子是遇到什么怪事了,对不对?”老者说话开门见山。

“您说得没错,我有事想要向您请教。”

“说吧。”

“您知道《弱水志》是什么东西吗?”

“据说弱水是一种凡间没有的水,它密度很小,就连鹅毛都漂不起来;它奇寒无比,就连石头都会冻裂,而且它还有剧毒,如果人沾上就会死。”

“有这种水吗?”

“有啊,比如三途河的河水就是弱水。而《弱水志》想必应该就是三途河的历史。”

“那在我书店里,看过这部书的三个人为什么会连续失踪呢?他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你有这部书?……那这件事恐怕和这书有关。我想那书必定不是凡间之物,如果可以,我到很想去看看。说不定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老者跟着书明来到了这家巷子深处的小书店。在书店的里屋,书明捧出了那个梨木匣子。

“《弱水志》就在这个匣子里。”说着,书明掀开了盖子。

老者轻轻拿出了里面的羊皮,仔细的研读起来。过了许久,老者才将羊皮放了回去。从他一脸的严肃中,书明能够感觉到,自己有大麻烦了。

“李先生,这本书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于祖上如何得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书上说,‘弱水’又叫做‘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我想这就是一定要给刚死的人烧纸钱的原因吧。”说道这里,老者叹了一口气。

“那这和在我店里失踪的人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这弱水自从沾染了第一个水鬼的怨气之后,就像被渐渐注入了生命一般。随着越来越多满怀轮回欲望的灵魂在‘三途河’中变成了水鬼,弱水所沾染的怨气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弱水对强烈的欲望和怨气会特别敏感,甚至会去主动的吞噬。它吞噬的越多,继续吞噬的欲望就会越强烈,这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弱水不再是一条河,而成为了挡在鬼门关前的一个恶魔。……这就是书上的所有内容了。”老者掏出手绢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可是,书上还是没有提到失踪者的线索啊。”

“你还不明白吗?依我看,这本书是由冥界而来,是连接人世和弱水之间的渠道。根据你路上告诉我的细节,这失踪的三个人和这两起失踪案之间有着一些明显的共同点。第一,从现场看,两起失踪案现场都没有第二个出口,失踪者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他们失踪时,都是在看这部《弱水志》。更值得注意的是,两次失踪案的现场都有一滩来路不明的水。第二,我认为失踪的三个人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强烈的欲望。毫无疑问,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书是一件罕见的古董,价值不斐。想必老锁匠对着这件古董起了贪心,有了想把它据为己有的欲望。而古董收藏家和老学究本来就是为了得到它才来的,欲望之强自不必说。这些强烈的欲望正合乎了弱水的需要,便通过这本书从冥界而来,将他们吞噬之后又回去了,只剩下一滩残留的弱水而已。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了。”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会不会还有个比较科学一点的解释呢?”书明仿佛做了一个噩梦一般,茫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老者再次长叹一声。

“我还有一个忠告,希望你以后好好保管这部古书,不要再让它遇到有贪婪欲望的人了。”老者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书明如期的举行了婚礼,至于他是否将那本古书卖掉,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可以知道的是,当地的公安机关为了三个人口失踪案忙了好长一段时间仍然毫无结果,只好将它们列为了悬案。

恶魔虽然可怕,但是它也无法诱惑那些心地纯正的人。常言说得好,“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叫门。”如果人的心里没有贪婪的欲望,又何必惧怕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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